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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广普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与社会经济发展、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息息相关。全面推广普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是我国新时代语言文字工作的重中之重。科学保护与发展各民族语言文字是中国共产党自始至终践行的民族语言政策。在新时代深入调查研究西藏各族人民学习应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及科学保护、发展民族语取得的成就,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学术价值。普通话、藏语及其语码转换是西藏村居干部在生产与生活中普遍应用的语言和语言变体。西藏村居干部作为西藏基层干部的重要组成部分,其语言和语言变体的应用问题是新时代西藏推广普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领域有待进一步调查研究的重要课题。聚焦村居干部,实地调查研究西藏ZN县280名村居干部在现实生活中的语言与语码转换的具体应用发现,普通话、藏语及其语码转换的具体应用与村居干部的年龄、性别、受教育程度有关。
Abstract：The comprehensive promotion and popularization of the national common language and script plays a crucial role in China's linguistic policy in the new era.The protection and development of various ethnic languages is a key aspect of the national language policy consistently upheld by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In this context,investigating the achievements of the diverse ethnic groups in Tibet in learning and applying the national common language and their native languages holds significant practical and academic value.Putonghua,Tibetan,and their respective code-switching variants are commonly used by village cadres in Tibet.This study focuses on the application of these languages and their variants in the daily lives of 280 village cadres in Tibet,based on fieldwork conducted in the region.The findings indicate that the use of Putonghua,Tibetan,and their code-switching forms is influenced by the cadres' age,gender,and level of education.
(1)周庆生:《论中国通用语言文字共同体》,《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1年第5期,第49页。
(2)习近平:《在深度贫困地区脱贫攻坚座谈会上的讲话》,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8—9页。
(3)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习近平:《习近平重要讲话单行本(2022年合订本)》,北京:人民出版社,2023年,第106页。
(4)教育部、国家乡村振兴局、国家语委:《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普及提升工程和推普助力乡村振兴计划实施方案》,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组编:《中国语言文字事业发展报告(2022)》,北京:商务印书馆,2022年,第130页。
(5)代表性著述成果有:王海兰、崔萌、尼玛次仁:《“三区三州”地区普通话能力的收入效应研究——以西藏自治区波密县的调查为例》,《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9年第4期,第49—58页;张华娜、张雁军:《精准扶贫视角下西藏普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存在的问题及对策研究》,《西藏研究》2020年第1期,第115—122页;格桑益西:《藏族小学生家长的语言选择与使用》,《西藏研究》(藏文版)2020年第4期,第99—109页;格桑益西:《藏族中学生的语言选择与使用》,《西藏大学学报》(藏文版)2021年第4期,第116—130页;格桑益西:《门巴族语言选择与使用的典型调查研究》,《西藏大学学报》(藏文版)2021年第1期,第28—44页;卢芯怡:《推广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在西藏脱贫攻坚中的作用及完善路径》,《西藏教育》2022年第1期,第55—59页;格桑益西:《语言生态学视角下的西藏语言资源的保护与发展研究》,拉萨:西藏藏文古籍出版社,2023年。
(6)格桑益西、朗杰扎西:《西藏推广普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研究路径探讨》,《西藏研究》2023年第2期,第101—109页;格桑益西、朗杰扎西:《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应用能力与认同——以西藏打隆镇村居干部为例》,《西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3年第3期,第153—161页。
(1)西藏ZN县共有361名村居干部,但笔者进行田野调研时,在岗的有291名村居干部,其中280名干部愿意配合本课题的田野调查。
(2)指用普通话进行沟通时,言语中掺杂藏语词汇或语句等的言语行为。
(3)指用藏语进行沟通时,言语中掺杂普通话词汇或语句等的言语行为。
(1)初中和小学学历有待进一步确认核实,因为受访对象普遍认为有过上小学的经历就有小学学历,同理用于初中学历。
(1)田野调研中,笔者用两种方法考察了村居干部的语言熟练程度,一是“熟练”、“一般”、“会一点”和“不会”四个指标,考察村居干部对自己语言能力的评估;另一项是考察语言文字“听、说、读、写”能力,采用“表达自己想法汇报工作无障碍”、“日常交流无障碍”、“只会简单日常用语”、“只会说一两句”等四个指标,考察了村居干部语言应用方面的具体熟练程度。
(1)李宇明:《试论个人语言能力和国家语言能力》,《语言文字应用》2021年第3期,第2页。
(2)陈松岑:《新加坡华人的语言态度及其对语言能力和语言使用的影响》,《语言教学与研究》1999年第1期,第81页。
(3)对此,一位村居干部分享了她提升国家通用语言文字能力的经历:我的藏语能力应该比普通话强,是因为上完高中之后,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村里务农。不过我跟汉族、回族同志等接触交流时,都是用普通话。我原以为我的汉语水平很好,还理直气壮地在乡镇会议上用普通话发言。后来才发现我发出的很多音都不标准。老师,您猜我是怎么知道我的发音不准的?我有一个上初中的儿子,他经常用普通话跟我谈他们学校里的事情,我也用普通话回复他。有时候我发出的音不是很准,他就纠正我的发音。我是村干部,在乡里开会时经常需要用普通话发言。为了不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丑,只要我儿子在家,我就在他面前大声读汉文版的《西藏日报》,因为有“老师”在旁边帮我纠正发音、教我生僻字词嘛。这样既能学到一点政治理论知识,又能提高我自己的普通话水平。
(1)一位20来岁的村居干部分享到:我的藏语表达能力跟普通话一样,应该说很好,但我不敢说所有的事情都能用藏语表达清楚,比如说乡镇开会和县里开会我都用普通话,而村里开会我们一般都用藏语,用藏语传达会议精神等。问题是有些政治术语我无法准确地用藏语表达,如“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有些机构把它翻译成“(?)”,有些机构又把它翻译成“(?)”。我无法确定哪种翻译更准确,更重要的是我没有办法确定村民是否明白我说出的这个藏文翻译。这个时候,我一般先说一遍藏文翻译,再用普通话说一次。在日常生活中,我也经常用藏语语码转换,是因为有些术语明明有相对应的藏语,但我习惯用普通话,而不是藏语。比如说,星期的名称、电话号码等。源自田野调研期间的专访。
(2)参见Myers-Scotton,C.Social Motivations for Codeswitching Evidence from Africa,Oxford:Clarendon Press,1995.
(3)参见格桑益西:《卫藏方言中的非目的性语码转换行为研究》,《西藏大学学报》(藏文版)2015年第2期,第43—50页。
(4)参见格桑益西:《卫藏方言中的目的性语码转换行为研究》,《西藏研究》(藏文版)2015年第3期,第52—65页。
基本信息:
DOI：
中图分类号:H004
引用信息:
[1]格桑益西,曲杰,边巴多吉.西藏基层干部在生活场景中的语言与语言变体应用现状分析[J].西藏研究,2024,No.209(06):100-112+158.
基金信息:
2024年度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推普视角下的西藏基层干部语言能力研究”(项目编号:24AYY011); 2024年度西藏自治区哲学社会科学一般项目“西藏山南市村居干部国家通用语应用能力调查研究”(项目编号:23YBE28)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