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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语康方言康定日头话中的汉语借词,数量庞大,涉及名词、动词和单位词等不同词汇类型。历时和共时因素影响其借入量。汉语借词的语义范围涉及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其在不同门类中分布不均。单音节汉借动词可直接充当谓语的主动词,汉借多音节动词则需加“做”或“变”义等藏语动词成分。汉借单位词与汉藏不同语言的数词搭配时,韵律和句法方面具有不同表现。全借词是日头话汉语借词的主要借入方式;混合借词为次要借入方式,其所含结构类型较多。借词和固有词,以及借词之间形成并存并用局面。词义变化、构词成分省缩以及词性变化为日头话汉语借词的重要特征。同音字或同音语素借用形成的“深层对应”可为同源与借用相关话题提供多角度思辨的材料支持。除某些特殊历史时期借用的部分汉语借词被淘汰外,构词和词义等特征表现出汉语借词在日头话中具有较强适应力。
Abstract:The Tartsedo dialect of the Kham Tibetan language contains a significant number of Chinese loanwords,including various lexical types such as nouns,verbs,and classifiers. The semantic scope of Chinese loanwords spans all aspects of social life. Monosyllabic Chinese loan verbs can directly function as active predicates. When Chinese classifiers combine with numerals from Chinese or Tibetan,they exhibit distinct prosodic and syntactic characteristics. Full borrowing is the primary method of incorporating Chinese loanwords in the Tartsedo dialect,while mixed borrowing is secondary and encompasses a variety of structural types. Semantic shifts,morphological reductions,and part-of-speech changes are notable features of Chinese loanwords in the Tartsedo dialect. Apart from a subset of Chinese loanwords eliminated during specific historical periods,the structural and semantic characteristics of these words demonstrate a high degree of adaptability within the Tsatsedo dialect.
(1)参见Berthold Laufer,“Loan-Words in Tibetan”,T’oung Pao,Vol.17,No.4-5,1916,pp.403-552;劳费尔:《藏语中的借词》,赵衍荪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研究所少数民族语言研究室,内部资料,1981年,第1-117页。
(1)参见中央民族学院语文系藏语教研组:《从藏语中的汉语借词看汉藏两民族的亲密关系》,《民族研究》1959年第7期,第10-19页;玉珍:《藏语安多方言同仁话中的汉语借词》,《中国藏学》1996年第1期,第142-148页;益西:《现代拉萨话中庞大的汉语借词及其借因和发展趋向研究》,《西藏研究》1998年第4期,第89-99页;薛才德:《藏语汉借词的特点》,《民族语文》1999年第3期,第75-80页。
(2)参见向柏霖:《藏语中的中古和上古汉语借词》,向柏霖、蓝庆元主编:《中国少数民族语言汉语借词的历史层次》,北京:商务印书馆,2013年,第186-231页。
(3)参见王宝红:《〈御制五体清文鉴·汉藏文鉴专辑〉中的藏语汉借词》,《西藏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5期,第118-123页。
(4)参见张院利:《从认知范畴看汉、藏语中的茶名词词汇》,《西藏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6年第4期,第142-145页。
(5)参见达珍拉姆:《康定藏语日头话音系概况》,郭庆义编著:《康巴文化研究》第10辑,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2024年,第86-97页。
(1)布一(男,年生,未上过学,未学习过其他语言)、曲批(■男,年生,小学三年级,能听懂木雅语和汉语西南官话)和拉错(■女,1978年生,未上过学,未学习过其他语言)。
(2)〈〉中是藏汉文本字。
(3)N表示名词(Noun)。
(4)V表示动词(Verb)。
(5)与单音节汉借动词不同,多音节汉借动词不能以光杆形式出现,需与藏语“做义”、“打义”等轻动词一并出现,详见下文动词部分的分析。
(6)参见Morris Swadesh,“Lexico-Statistic Dating of Prehistoric Ethnic Contacts:With Special Reference North American Indians and Eskimos”,Proceedings of the American Philosophical Society,Vol.96,No.4,1952,pp.452-463;Morris Swadesh,“Towards Greater Accuracy in Lexicostatistic Dating”,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American Linguistics,Vol.21,No.2,1955,pp.121-137.
(1)参见黄布凡:《同源词比较词表的选词范围和标准---以藏缅语同源词比较词表的制订为例》,《民族语文》1997年第4期,第10-16页。
(2)参见Morris Swadesh,“Lexico-Statistic Dating of Prehistoric Ethnic Contacts:With Special Reference North American Indians and Eskimos”,pp.452-463;Morris Swadesh,“Towards Greater Accuracy in Lexicostatistic Dating”,pp.121-137.
(3)由于日头话的动词只有一个形式,考究其语源形式将超出本文内容,笔者研究日头话历史音变时观察到,日头话大多数动词的读音与书面藏语过去式(或完整体)的语音接近,因此必要时动词本字的写法采用书面藏语过去式形式。
(4)参见黄布凡主编:《藏缅语族语言词汇》,北京:中央民族学院出版社,1992年,第1-723页。
(5)参见华侃主编,华文静、爱国、多杰东智编:《藏语安多方言词汇》,兰州:甘肃民族出版社,2002年,第1-298页。
(6)参见黄布凡主编:《藏缅语族语言词汇》,第1-723页。
(7)参见华侃主编,华文静、爱国、多杰东智编:《藏语安多方言词汇》,第1-298页。
(1)虽然这个词条与藏语书面语的〈■〉相对应,但在日头话中很有可能与“阿哥”、“阿爹”等亲属称谓一并借自汉语。
(2)参见玉珍:《藏语安多方言同仁话中的汉语借词》,第142-148页。
(3)参见葛勇:《略论维吾尔语借用汉语词汇的主要特征》,《西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4期,第146-149页;乌日根:《满语借用汉语的方式和方法》,《满语研究》1992年第1期,第47-52页;杜佳烜、唐千航:《满语中动词类汉语借词的词法研究》,《东北师大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1年第6期,第49-57页。
(1)参见严木初:《论嘉戎语中的汉语借词》,《阿坝师范高等专科学院学报》2013年第1期,第21-24页。
(2)参见中央民族学院语文系藏语教研组:《从藏语中的汉语借词看汉藏两民族的亲密关系》,第10-19页。
(3)参见张海燕:《土家语汉借词类别及对词汇系统的影响》,《民族语文》2016年第6期,第69-78页。
(1)参见玉珍:《藏语安多方言同仁话中的汉语借词》,第-页;益西:《现代拉萨话中庞大的汉语借词及其借因和发展趋向研究》,第89-99页。
(1)参见严木初:《论嘉戎语中的汉语借词》,第-页。
(2)参见黄成龙:《羌语的名量词》,《民族语文》2005年第5期,第16-27页。
(3)参见胡素华、沙志军;《凉山彝语类别量词的特点》,《中央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年第4期,第120-124页。
(4)参见李批然:《哈尼语量词研究》,《民族语文》1992年第5期,第22-27页。
(5)参见康忠德:《濒危语言仡佬语“同音借译”式汉借词探讨》,《首都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4期,第114-121页;徐丹:《从借词看西北地区的语言接触》,《民族语文》2015年第2期,第23-35页。
(1)与本文不同的是张海燕把宾语和谓语的语源成分不同归入动宾结构的混合借词参见张海燕:《土家语汉借词类别及对词汇系统的影响》,第69-78页。
(1)#表示本字或词义不清楚。
(1)参见罗竹风主编:《汉语大词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6年。
(2)拉萨方言中的蒙语借词“袜子”也有同样的词义延伸,参见次仁央金:《浅谈藏语中的蒙语借词现象》,《西藏研究》2009年第5期,第97-103页。
(1)参见玉珍:《藏语安多方言同仁话中的汉语借词》,第142-148页;王宝红:《〈御制五体清文鉴·汉藏文鉴专辑〉中的藏语汉借词》,第118-123页。
(2)参见王宝红:《〈御制五体清文鉴·汉藏文鉴专辑〉中的藏语汉借词》,第118-123页。
(3)参见邢公畹:《汉台语比较研究中的深层对应》,《民族语文》1993年第5期,第4-9、50页;邢公畹:《汉台语比较手册》,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年,第1-607页。
(4)参见丁邦新:《汉藏系语言研究法的检讨》,《中国语文》2000年第6期,第483-489页;聂鸿音:《“深层对应”献疑》,《民族语文》2002年第1期,第1-7页。
(5)参见陈保亚:《论语言接触与语言联盟》,北京:语文出版社,1996年,第1-313页。
(1)关于日头话中汉语借词的历时层次和借源有关问题拟另文论述。
(2)参考康定城区西南官话的音系和同音字汇。四个调类,即阴平(调值为55)、阳平(调值为21)、上声(调值为52)、去声(调值为213),分别用上标的1-4表示。参见袁湘:《康定汉语方言音系调查研究》,硕士学位论文,四川师范大学,2018年,第1-110页。
(3)下标的数字表示不同对应组中同一个语素重复出现的次数。
(1)如t?Ht?h?H〈打场〉“‘文革’时期公共的打谷场”、p?Lk?H??H〈保管室〉“(‘文革’时期)放置公共物品的地方”等。
(2)参见薛才德:《藏语汉借词的特点》,第75-80页。
(3)参见王宝红:《〈御制五体清文鉴·汉藏文鉴专辑〉中的藏语汉借词》,第118-123页。
(1)其中一个例词的语素很可能是非藏语的外来词,如■〈茶■〉“煮水或熬茶的大锅”。
(2)参见薛才德:《藏语汉借词的特点》,第75-80页。
(1)参见黄布凡:《藏缅语族语言词汇》,第1-723页。
(2)参见华侃主编,华文静、爱国、多杰东智编:《藏语安多方言词汇》,第1-298页。
(3)参见薛才德:《藏语汉借词的特点》,第75-80页。
基本信息:
DOI:
中图分类号:H214
引用信息:
[1]达珍拉姆.藏语康定日头话中的汉语借词特点分析[J].西藏研究,2024,No.208(05):35-51+156.
基金信息:
四川省社科重点研究基地康巴文化研究中心2022年度项目“康定藏语日头话研究”(项目编号:KBYJ2022B014); 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藏语诗歌节律及相关韵律音系问题研究”(项目编号:21AYY024)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