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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的汉藏佛教文化交流,增进了汉藏民族团结的民意基础,对中国近现代史产生了重要影响。能海法师作为中国现代佛教界著名人物,为藏传佛教在内地传播作出了卓越贡献。民国时期他与拉萨哲蚌寺高僧康萨仁波切的师徒往事,可谓汉藏佛教文化交流史上的一段佳话。《能海上师传》《康萨喇嘛传》及《蒙藏委员会驻藏办事处档案选编》等汉藏文献史料记载了能海法师两次入藏,师从康萨仁波切学法的史事。
Abstract：The Buddhist cultural communication between Han and Tibetan during the Republic of China,which strengthened the foundation of public opinion on the ethnic unity and Han- Tibetan harmony,has an important influence on the modern history of China. As a famous Buddhist in modern China,Neng Hai Lama has made outstanding contribution to the spread of the Tibetan Buddhism in Inland China.From 1928 to 1932,and 1940- 1941,Neng Hai Lama had stayed in Tibet and studied with Khang gsar rin po che,who was an eminent monk in dre pung monastery. This story between the Tibetan Lama and Han Lama became a much told story. This paper uses the Chinese biography of Neng Hai Lama and the Tibetan biography of Khang gsar rin po che,and the archives of the office in Lhasa of Committee of the Mongolia and Tibetan,narrates the story of Neng Hai Lama and Khang gsar rin po che,and discusses the progress,features,meanings of Han Buddhists who went to Tibet and studied Tibetan Buddhism during the Republic of 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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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能海法师(1887-1967年):中国现代佛教界著名人物。出生于四川绵竹,俗名龚学光,字缉熙。1924年于重庆天宝寺出家为僧,法名能海,字阔初。两次入藏学法,融通显密佛法,翻译著述70余种,主持设立金刚道场多处。1953-1967年担任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1967年元旦圆寂于五台山,为汉藏佛教交流作出了重要贡献。
(2)相关研究论著,如台湾学者梅静轩的论文《民国以来汉藏佛教关系(1912-1949):以汉藏教理院为中心的探讨》(台湾《中华佛学研究》1998年第2期),以及美国学者滕华睿(Gray Tuttle)的著作《构建现代中国的藏传佛教徒》(Tibetan Buddhists in the Making of Modern China,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2005)等是海外比较有代表性的著作。此后,大陆也有很多学者关注这一领域,主要包括:《民国年间(1912-1949年)汉藏佛教文化交流---内地僧人赴藏求法》(索南才让,《西藏研究》2006年第4期)、《民国时期汉藏佛教界文化交流的历史进程》(王海燕,中央民族大学博士研究生论文,2007年)、《诺那活佛在内地的活动及对康藏关系的影响》(王川,《中国藏学》2008年第3期)、《民国时期汉藏佛教文化交流及其意义》(周伟洲,《藏学学刊》,四川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208-220页)、《民国时期的汉藏文化交流述评》(喜饶尼玛、央珍,《中国藏学》2009年第1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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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大勇法师(1893-1929年):早年毕业于四川法政专科学校,1919年依太虚法师出家,曾两次赴日本学习密法,回国后在武汉、上海、北京等地开坛讲法。1924年在北京慈因寺成立“佛教藏文学院”,1925年改组为“留藏学法团”。同年冬,因康藏路阻,滞留康区。1929年8月,圆寂于甘孜札迦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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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民国时期,帕邦喀活佛(也作“颇章喀”“普章喀”)和康萨仁波切被誉为“西藏之‘日月二轮’”;另据《吴忠信入藏日记》,“(康萨)法师在藏与普章喀(即帕邦喀)法师并称宿学,而名誉尤佳”。参见《黄慕松吴忠信赵守钰戴传贤奉使办理藏事报告书》,中国藏学出版社1993年版,第281页。
(3)据能海上师讲授《康萨仁波切行迹记初稿》,康萨仁波切的名称来源是:“康为西康,萨是地方之意。喇嘛仁波切宿世(即上一世)是西康地方人,称康萨而不名,是恭敬之意,是从宗喀巴大师之以宗水名也。喇嘛仁波切宿世生于理塘,去打箭炉有十三站,距河口有五六日路程。少年即入拉萨哲蚌寺……住古母札仓(即郭芒扎仓)……考得格西后,不久即为古母札仓堪布……于古母札仓财宝之积集及屋宇之培修,僧制之整顿,皆有特殊之成功。”这里提到的上一世康萨仁波切也就是郭芒堪布洛桑南杰,他在郭芒扎仓的僧舍称为瓦秀康萨。在他圆寂后,其弟子寻找认定了他的转世。这位转世也正是能海法师的上师。《康萨仁波切行迹记初稿》还记道:“康萨仁波切转世在拉萨。其家负郭而居,世业经商,极富,家世信佛好善,某(即能海法师)所请回之宗喀巴大师三父子集,版即其私家独力所刻也。家虽巨富,而无富人骄奢之习,至今仍经营商业,贩糌粑酥油……所获赢利,悉以供三宝。喇嘛仁波切有兄弟三人,长兄异母所生,出家为嘎登仁波切,为位等藏王之呼图克图,次即喇嘛仁波切,第三为哲蚌寺邓央札仓之呼图克图。弟兄三人皆出家,家业遂由姊氏婿继承之,喇嘛仁波切有妹二人,今其一尚健在也。”(《康萨仁波切行迹记初稿》,来源于http://www.phoer.net/people/k/kangsarenboqing_01.htm)这为了解康萨仁波切的家庭情况提供了较详实的资料,可补充藏文《康萨喇嘛传》记载之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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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就笔者目前所见的资料,这位布堆·洛桑益西丹贝坚赞是清末民国时期西藏著名的格鲁派高僧,帕邦喀活佛、康萨仁波切、达扎活佛阿旺松热等都曾依其学法,其生平事迹待考。
(7)帕邦喀·贝德钦宁布:1878年出生于西藏南木林宗,1919年依据十三世达赖喇嘛之令,主持拉萨版《甘珠尔》校勘,1941年圆寂。被誉为民国时期西藏三大高僧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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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伦珠尊珠:1940-1947年任第94任甘丹赤巴,1949年圆寂。
(6)扎西东堆:1947-1953年任第95任甘丹赤巴,生卒年不详。
(1)超一法师(1895-?年):四川铜梁人,曾入藏学法多年,东返后在重庆汉藏教理院及南京、上海等地传法,并住持无锡觉圣寺,为沟通汉藏佛教、弘扬藏密作出贡献。译有《菩提道次第论颂掇》《菩提道次第论极略颂》《菩萨律仪二十颂》《集绪学修》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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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有关能海法师第一次由西藏返回内地的时间,中国佛教协会官网转载的施智敏、傅教石撰写的《能海法师传》(《法音》1984年第2期)等资料误记为1935年。本文所记的1932年依据的是跟随能海法师入藏的永光法师、照通法师等人的忆述,由释定智法师编著出版的《能海上师传》。出现误记“1935年”的原因,可能是由于1935年能海法师曾再次由成都前往理塘那摩寺、跑马山降巴格格等康区学法之故。
(4)自清代起,五台山藏传佛教寺院的管理分为两大系统,一是由西藏地方选派的“钦命管理五台山喇嘛事务掌印扎萨克大喇嘛”负责管理的、包括菩萨顶在内的二十一座寺院;二是章嘉活佛管理的五座寺院。民国时期,中央政府延续清制,继续任命西藏地方政府派来的驻京僧人担任五台山菩萨顶扎萨喇嘛。另,1948年秋,能海法师还邀请扎萨喇嘛到近慈寺译经院,用藏文《因明》及《现证庄严论》等教授僧众辩论。参见陈晓敏:《清代驻京喇嘛研究》,北京燕山出版社2011年版,第114页;《能海上师传》第110页。
(5)据《能海上师传》称,近慈寺原是成都文殊院法光老和尚的下院。1938年初,法光提供给能海开办道场。能海先修法堂,作大威德殿,同年3月,近慈寺道场正式成立。1940年增修宗喀巴大师殿及藏经楼,1941年修护摩坛,1942年修沙弥堂,1945年修译经院,“成为内地首创之黄密根本道场”。此处的“黄密”为“黄教(格鲁派)密法”之简称。
(1)慈清法师:四川成都人,1932-1940年在拉萨依止康萨仁波切学经。详见李豫川:《当代高僧慈清法师》,载《禅》2000年第2期。
(2)能海出发时随行弟子包括照通、融通、普超、正临、仁慈、清泉、澄心等,途中正临、清泉、澄心等退出。
(3)晚清民国时期的电报常用韵目代日法,“铣”代表十六日。
(1)法尊法师于1931-1933年在藏学法期间,就有迎请安东格西赴内地弘法、主持世界佛学苑汉藏教理院藏文系的愿望,并呈文第十三世达赖喇嘛,但达赖喇嘛和安东格西都主张法尊先返回内地筹备,再入藏迎请。1935年9月,法尊法师再次起程赴藏,于1936年2月1日抵达拉萨。不幸的是,安东格西已于同年1月25日圆寂。
(1)康萨仁波切被称为宗喀巴密部文殊大威德传承第二十八代,因此,能海法师曾自谓:“康公所传之法于某二十九代”。另有“能海法师尽得宗喀巴大师教下第二十八代康萨大师传承之完整密法,为传大威德无上密乘法统的第二十九代祖师”等说法。能海法师返回内地后,撰写了多部有关大威德金刚密法的论著,如《大威德生起次第入门津要》《大威德生起次第略引》《大威德次第颂略引》《大威德?畏金刚甚深道第二圆成次第》《大威德生圆次第秘密伽陀》等,并在五台山广济茅蓬金刚院造大威德双身像,这些弘法实践为这一密法传承在内地传播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参见唐景福、朱丽霞编著:《中国藏传佛教名僧录》,甘肃民族出版社2006年版,第289页。
(2)据《康萨喇嘛传》称,康萨仁波切在世时曾郑重告诫随侍僧徒,今后不认定康萨转世。但笔者注意到,台湾曾出版《战胜心中的恶魔---听康萨仁波切说法》(三文印书馆2011年版)。该书封底介绍说,这位康萨仁波切出生于1975年,于1980年被认证为第八世康萨仁波切,其传承来自色拉寺杰扎仓。因此,他并非哲蚌寺郭芒扎仓康萨仁波切之传承。
(3)能海法师主持、创建的内地藏传佛教机构,除前文所述1936-1937年五台山广济茅蓬善财洞道场、1938年成都近慈寺护国金刚道场外,还有1947年重庆金刚道场、1949年上海金刚道场、1953年五台山吉祥寺金刚道场等。
(4)能海法师的主要弟子有普超法师(1903-1982年,曾任中国佛教协会理事、四川省佛教协会副会长、德阳崇果寺方丈)、清海法师(1922-1991年,曾任五台山佛教协会常务理事,圆照寺主持)、仁清法师(1900-1992年,曾任四川大学历史系教授)、清定法师(1902-1999年,曾任四川省佛教协会常务理事,成都昭觉寺方丈)、隆莲法师(1909-2006年,创建并担任四川尼众佛学院院长,曾被赵朴初誉为“当代第一比丘尼”,曾任全国政协委员、中国佛教协会理事)等。
(5)在杨嘉铭《民初游学西藏的汉僧及其贡献》一文中,作者利用蒙藏委员会驻藏办事处档案及进藏汉僧本人及门徒所撰的实录等资料,整理出民国时期54名入藏汉僧的资料;而《略论民国时期汉僧的入藏求学及其意义》一文,作者朱丽双则检索出“见于记载的游学康藏的汉僧、佛徒不下70位”。参见朱丽双:《中国知识分子与近代社会变迁》,第82页。
(1)胡子笏(1876-1943年):湖北沙市人,字瑞霖,民国时期著名的佛教居士和教育家。
(2)1942年,蒙藏委员会对1936年12月9日颁布的《补助汉藏僧侣游学规则》进行修订,于6月2日经行政院批准颁行《蒙藏委员会派遣与补助内地僧侣赴藏游学规则》,每年增加若干名派遣汉僧,增加旅费至2000元,生活费600元;并补助自费生20名,每名生活费500元。
(3)据邢肃芝口述《雪域求法记:一个汉人喇嘛的口述史》载,张莲菩提即张伯烈,任职于海关税务司,是邢肃芝的忘年交及施主,曾将《明行道六成就法》等英文本译为汉文。
(4)有关邢肃芝获得拉然巴格西学位存在疑点。邢肃芝在《雪域求法记:一个汉人喇嘛的口述史》中说,他本人是“西藏历史上第一位获取拉然巴格西学位的汉人”,但蒙藏委员会驻藏办事处档案资料显示:1939-1944年他在哲蚌寺郭芒扎仓学经,离藏前郭芒扎仓为他开具的“在藏修学证明”,列举他已完成的10级学级,但哲蚌寺学完五部大论共有15学级。而1941年欧阳无畏离藏前开具的证明则明确列举了他已完成15学级,并注明“现在格西研究班中”即具有格西候考资格。而1946年碧松第二次到藏后,担任国民政府拉萨小学校长,并未入寺继续学经。
(5)据《吴忠信入藏日记》载,汉僧19人中,隆果、满度、圣聪、碧松4人为接受蒙藏委员会官费资助入藏的学僧,而太空、永光、先名、隆义、宽定、圆演、如初、注汪、密晤、张华、观空、恒演、灵光、广瑞、无畏等15人为自费。
(6)密悟(也作密晤、志清法师,1904-1966年):河北井陉人,俗名霍履庸、霍怡然。1925年,参加大勇法师组织的“留藏学法团”,滞留康区后,在甘孜大金寺等处学经。1935年到拉萨,入哲蚌寺学经,后考取拉然巴格西学位。邓小平曾评价他是一名“反帝欲汉藏两族和睦而爱国佛教者”。参见《密悟调查表》,载徐桂香主编:《蒙藏委员会驻藏办事处档案选编》(8),蒙藏委员会编译室2006年版,第609页;秦和平:《一个“反帝欲汉藏两族和睦而爱国佛教者”---20世纪50年代初的密悟(志清)法师》,载《社会科学研究》2015年第2期。
(7)永灯法师(1922-1994年):四川峨眉山人,俗名杨化群、杨万材。11岁在峨眉山出家,后进入重庆汉藏教理院学习。1943年考取蒙藏委员会游学西藏公费僧,入拉萨色拉寺甲绒康村学经,历时十余年。1952年起,参与西藏军区编审委员会翻译工作,同时仍在色拉寺学经,半工半读,直至1954年退学离开色拉寺。在藏传因明学的翻译、研究和传播等方面有重要贡献,著有《藏传因明学》、译作《正理滴论》等。详见豫川:《缅怀著名因明学者杨化群教授》,载《中国西藏》(汉文版)2014年第3期。
(1)详见邢肃芝(碧松)有关英印政府拒绝批准其签证,改由康藏道入藏等忆述。参见《雪域求法记:一个汉人喇嘛的口述史》(修订本),第61-72页。
(2)据民国时期入藏汉僧的回忆录等资料,当时还有西藏的帕邦喀活佛、甘丹赤巴、绛孜法王等高僧为入藏汉僧传授佛法。
基本信息:
DOI：
中图分类号:B949;K258
引用信息:
[1]邱熠华.康萨仁波切与能海法师的师徒往事——兼论民国时期汉藏佛教文化交流[J].西藏研究,2016,No.160(06):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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