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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在赞普王位的继承上并不顺利，曾出现数次危机。从《大事纪年》及其他一些文献记载来看，赤松赞与其弟赞松，赤都松与其未知名的兄弟，赤德祖赞与其异母兄或叔父啦跋布，牟尼赞普、牟底赞普、赤德松赞三者及朗达玛死后欧松与云丹之间围绕赞普王位继承都曾展开过激烈竞争。英国藏学家道特森提出的“舅氏轮换”与《底吾史记》中所载的“贬谪”原则在确立新赞普及排除非法竞争者（新赞普的异母兄弟）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但当新赞普的候选人为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时，这两个原则就失去了效力。
Abstract：It had aroused several crises on the succession of the Tsenpo title and the power along with it. Through theOld Tibetan Annalsand other documents,there were fierce competitions over the succession of the title of Tsenpo,such as Khi srong btsan and his brother bTsan srong,Khri lde srong btsan and his unknown brothers,Khri lde gtsugs btsan and his half-brother or uncle Lha bal po,Mu ne btsan po,Mu tig btsan po and Khri lde srong btsan,Od srung and Yum brtan after the death of btsan po Glang dar ma. The principle of “uncle and nephew rotation”( proposed by British Tibetologist Brandon Dotson) and “Relegation”(recorded inlDe'u chos' byung) played important roles in selecting new Tsenpo and eliminating unqualified candidates. However,these principles were inapplicable when the candidate and his male sibling fighting for the Tsenpo title.
(1)“多极亚洲”这一概念由王贞平提出，关于隋唐时期亚洲格局的讨论详见王贞平著：《多极亚洲中的唐朝》，贾永会译，上海：上海文化出版社，2020年。
(1)藏文原文为：PT 1288.8-10：■，此段古藏文采自OTDO,https：//otdo.aa-ken.jp(2021年8月20日访问，下文未特殊注明者的古藏文文献及古藏文碑铭皆来自此网站）。此处译文参见Brand Dotson,The Old Tibetan Annals:An Annotated Translation of Tibet’s First History,With an Annotated Cartographical Documentation by Guntram Hazod,Vienna:Verlag der?sterreichischen Akademie der Wissenschaften,2009,p.81．
(2)Brand Dotson，“Naming the King:Accession,Death,and Afterlife through the Re-,Un-,and Nick-Naming of Tibet’s Kings”,Cahiers d’Extrême-Asie,Vol.24,2015,p.9．
(3)据卡尔梅的研究，《桑哇协迦坚》作为一部标准的历史文献，约形成于9世纪晚期或10世纪初，详见Karmay Samten Gyaltsen，“The Origin Myths of the First King of Tibet as Revealed in the Can lnga，”InThe Arrow and the Spindle:Studies in History,Myths,Rituals and Beliefs in Tibet,Kathmandu:Mandala Book Point,1998,p.309．
(4)藏文原文为：■。详见弟吴贤者：《弟吴宗教源流》（藏文），拉萨：西藏人民出版社，1987年，第375页行19-20。卡尔梅（“The Origin Myths of the First King of Tibet”,p.306,n.85．）认为这里描述的对象是赤都松。
(5)藏文原文为：■，字面意思为：“摄（■）用箭射赤德松赞并杀死了他。原因是让臣民拿着火炬，他的马践踏了他。”详见弟吴贤者：《弟吴宗教源流》（藏文），第376页行4-5。
(6)Brand Dotson,The Old Tibetan Annals,p.81,n.124．
(7)藏文原文为：■，参见底吾璆赛：《底吾史记》（藏文），拉萨：西藏人民出版社，1987年，第118页行4-6。由于在句法和拼写上可能存在错误，所以笔者此处的翻译仅是一种尝试。卡尔梅（“The Origin Myths of the First King of Tibet”,pp.306-307,n.86）把■直译为“被带到了平原的尽头”，在《底吾史记》本身中意为■，即“抛弃”、“放在一边”，也就是被取消资格、抛弃或被阻止继承王位。因而，卡尔梅的解释存在一点小的失误，笔者在其文第104页找到的是■，从上下文来看，应指被贬谪的王子的世系，同时也被称为“尚阿”（■）。道特森（The Old Tibetan Annals,p.28,n.34）认为■可能类似于“他们把他带到了平原的边界”，或者，如果一个在水平、管辖权、基准或标准的意义上读，那么“降级”（degradation）就变成一个不那么形象的翻译。他还引用了安妮·查耶特的重要发现：在安多地区私生子被称为“从平原发现的孩子”（■），认为虽然是间接的佐证，但非常相关，因为这种降级有效地使儿子“不纯”，他被剥夺了继承父亲的名字，从字面上理解，甚至可能远离王室世系。
(1)藏文原文为：■，详见底吾璆赛：《底吾史记》（藏文），第104页行10-16。
(2)藏文原文为：■，详见弟吴贤者：《弟吴宗教源流》（藏文），第369页行3-6。
(3)底吾璆赛：《底吾史记》（藏文），第15页行2-4。
(4)Brand Dotson，“Naming the King”,p.14．
(5)在《大事纪年》731-732年条中也提到了一个“尚阿”氏的族人，他是被授予“大藏”（■）等级的一位卸任委员（■）。在《贤者喜宴》所载赤德松赞兴佛诏令中，参与盟誓的王臣名单中，“夏阿”（即“尚阿”）氏族的两名成员分别被列入武士家臣（retainers）的第3位和第15位，另一名成员被列入属于外部大臣名单的第28位，详见Brand Dotson,The Old Tibetan Annals,pp.28-29．
(6)Brand Dotson,The Old Tibetan Annals,p.91．
(7)“圣王”（■）这一称号亦出现在《赞普传记》（PT 1287.330）。
(1)藏文原文为：■，详见底吾璆赛：《底吾史记》（藏文），第119页行2-4。
(2)此处译文参见Brand Dotson,The Old Tibetan Annals,p.91．
(3)野辛麴播布（■）中的“野”（■）并非源自古藏语，似乎是某种外来语言的拼写，考虑后文“象雄叛”之语及“野辛”（■）这样的名称不见于其他古藏文资料，那么“野辛”可能是一个源自象雄语的头衔，而“库”（■）才是姓氏，这表明他是一位来自象雄的贵族。
(4)藏文原文为：■，见ITJ 750.17-18。此处译文参考了王尧的《敦煌吐蕃历史文书·吐蕃制度文化研究》（载《王尧藏学文集》第1卷，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2012年，第195页）之汉译与道特森（The Old Tibetan Annals,p.92．）之英译。
(5)藏文原文为：■，见ITJ 750.20-21。此处之译文参考了王尧的《敦煌吐蕃历史文书》（第195页）之汉译与道特森之英译（The Old Tibetan Annals,p.92．）。
(6)Brand Dotson,The Old Tibetan Annals,p.93．
(7)司马光：《资治通鉴》，胡三省音注，北京：中华书局，2013年，第6590-6591页。
(8)王钦若等：《册府元龟》，周勋初等校订，南京：凤凰出版社，2006年，第11190-11191页。
(1)藏文原文为：■，详见底吾璆赛：《底吾史记》（藏文），第119页行17-18。
(2)Brand Dotson,The Old Tibetan Annals,p.29,n.36．
(3)Brand Dotson，“A note on zhang:maternal relatives of the Tibetan royal line”,Journal Asiatique,Vol.292,No.1-2,2004,p.95．
(4)《底吾史记》（藏文）第120页行20-21明确记载其为巴曹家族的外甥（），但卡普斯坦（Matthew Kapstein,The Tibetan Assimilation of Buddhism:Conversion.Contestation,and Memory,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0,pp.216-218,n.41）对此持保留态度，他认为不应完全接受底吾璆赛的观点，只能说是提出了另一种解释。另据白桂思（Christopher I.Beckwith,The Tibetan empire in central Asia:a history of the struggle for great power among Tibetans,Turks,Arabs,and Chinese during the early Middle Ages,Princeton: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87,p.73,n.109）之研究，啦跋布可能是《大事记年》中在708-709年为之举行葬礼的某位突厥“可敦”（Ga tun）的儿子或者亲属，并且基于这一时期吐蕃与西突厥关系密切的事实，他认为这位“可敦”来自西突厥。于伯赫（Helga Uebach，“Eminent ladies of the Tibetan Empire according to Old Tibetan texts”,In Karmay,S.G.,and P.Sagant(eds.),Les Habitants Du Toit Du Monde,Nanterre:Sociétéd’Ethnologie,1997,p.59,n.12）倾向于认为这位“可敦”是吐谷浑（■）可汗的女儿。
(1)刘昫等：《旧唐书》，北京：中华书局，1975年，第5226页。
(2)司马光：《资治通鉴》，第6772页。
(3)王钦若等：《册府元龟》，第4146页。
(4)藏文原文为：■，见ITJ 750.98-100。此处译文参考了王尧（《敦煌吐蕃历史文书》，第200页）之汉译与道特森（The Old Tibetan Annals,p.103）之英译。
(5)Joanna Bialek，“Kinterms:New Potential Indicators for Dating Old Tibetan Documents”,Revue d’Etudes TibétainesVol.60,2021,p.15．
(6)底吾璆赛：《底吾史记》（藏文），第120页行20-21。
(1)藏文原文为：■，见PT1286.67-68。
(2)藏文原文为：■，详见娘·尼玛韦色：《娘氏宗教源流》（藏文），拉萨：西藏藏文古籍出版社，2012年，第379页行7-14。此处（）中的内容，为现代编者增补的内容。
(3)Per K.S?rensen,The Mirror Illuminating the Royal Genealogies:Tibetan Buddhist Historiography:An Annotated Translation of the XIVth Century Tibetan Chronicle:rGyal-Rabs Gsal-Ba’i Me-Long,Weisbaden:Harrassowitz Verlag,1994,p.406,n.1401．
(4)藏文原文为：■，详见底吾璆赛：《底吾史记》（藏文），第133页行9-11。
(5)弟吴贤者：《弟吴宗教源流》（藏文），第359页行1-6。
(1)藏文原文为：■，详见乌坚林巴：《莲花遗教》（藏文），拉萨：色祖内明古籍收集整理室，2016年，第319页行10-11。
(2)西藏博物馆编：《旁塘目录》（藏文），北京：民族出版社，2003年，第55页行3-4。
(3)巴卧·祖拉陈瓦：《贤者喜宴》（藏文），北京：民族出版社，1986年，第401页行20-21。
(4)Brand Dotson，“‘Emperor’Mu-rug-btsan and the Phang thang ma Catalogue”,Journal of the 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of Tibetan StudiesVol.3,2007,pp.8-9,13,n.51．
(5)藏文原文为：■，详见让卓洛追坚赞：《王统苯教源流》（藏文）（TBRC W8LS18415），第84页行3-85页行1。此处（）中内容表示原文中的行间注。
(6)Brand Dotson，“‘Emperor’Mu-rug-btsan and the Phang thang ma Catalogue”,p.10．
(7)Brand Dotson，“‘Emperor’Mu-rug-btsan and the Phang thang ma Catalogue”,p.11．
(8)Per K.S?rensen,The Mirror Illuminating the Royal Genealogies,p.403,n.1381．
(9)Pasang Wangdu and Hildegard Diemberger,Dba’bzhed:the royal narrative concerning the bringing of the Buddha’s doctrine to Tibet:translation and facsimile edition of the Tibetan text.Vienna:Verlag der?sterreichischen Akademie der Wissenschaften,2000,pp.93-94,n.359.
(1)刘昫等：《旧唐书》，第5261页。
(2)欧阳修等：《新唐书》，北京：中华书局，1975年，第6099-6100页。
(3)司马光：《资治通鉴》，第7798、7826页。
(4)李方桂、柯蔚南：《古代西藏碑文研究》，王启龙译：《李方桂全集》第9卷，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7年，第162页。
(5)道特森（Brand Dotson，“‘Emperor’Mu-rug-btsan and the Phang thang ma Catalogue”,p.12．）认为赤德松赞可能将篡位者（牟茹赞普）在位的时间，计算为自己统治的时间，这就是说800年并不是牟茹赞普统治结束之年。因此牟茹赞普在被其弟驱逐之前，统治了短暂的一段时间。
(6)Brand Dotson，“‘Emperor’Mu-rug-btsan and the Phang thang ma Catalogue”,p.14.
(1)据哈佐德（Guntram Hazod，“The graves of the chief ministers of the Tibetan Empire.Mapping chapter two of the Old Tibetan Chronicle in the light of the evidence of the Tibetan tumulus tradition”,Revue d’Etudes Tibétaines,Vol.47,2019,p.101,n.22．）介绍，在比亚莱克（Joanna Bialek）即将发表的一篇论文中，她认为在赤松德赞和赤德松赞之间没有其他赞普，后者在797年直接从其父亲那里继承王位。
(2)藏文原文为：■，见底吾璆赛：《底吾史记》（藏文），第141页行7-20。
(3)巴卧·祖拉陈瓦：《贤者喜宴---吐蕃史译注》，黄颢、周润年译注，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10年，第285页。
(4)欧阳修：《新唐书》，第6105页；司马光：《资治通鉴》，第8195页。
(1)弟吴贤者：《弟吴宗教源流》（藏文），第369页行14。
(2)娘·尼玛韦色：《娘氏宗教源流》（藏文），第413页行6-7。
(3)范德康指出，这里的■被错误地编入■中，它实际上是14世纪早期的某位未知名者作的一篇佛教编年史（■）。见范德康：《一份迄今未知的藏族宗教编年史：来自约14世纪早期》（英文），《藏学学刊》第7辑，中国藏学出版社，2011年，第77、91页。但通过与《韦协》对比来看，文首约有1/6的内容当属■，之后的内容才是《未知的藏族宗教编年史》。
(4)平措编：《韦协》（藏文），拉萨：西藏藏文古籍出版社，2010年，第279页行6。
(5)王尧：《吐蕃金石录·藏文碑刻考释》，《王尧藏学文集》第2卷，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2012年，第30、49页。
(6)巴卧·祖拉陈瓦：《贤者喜宴---吐蕃史译注》，第285页。
(7)黎吉生（Hugh Edward Richardson，“Who Was Yum-brtan？，”In Aris,M(ed.),High Peaks Pure Earth,London:Serindia Publications,1998,p.49．）认为“乞离胡”看起来近似于■，而欧松是一个佛教名字。而陈楠则认为《资治通鉴》中的“乞离胡”为永丹全名赤德永丹（■）中■的唐人译音（《P.T.999号敦煌藏文写卷再研究---以往汉译本比较及相关史事补正与考辨》，《中国藏学》2008年第3期，第27页）。
(8)徐华兰：《葛剌思巴监藏造〈吐蕃王统〉与八思巴造〈吐蕃王统〉译注与研究》，沈卫荣主编：《西域历史语言研究集刊》第4辑，北京：科学出版社，2010年，第257-258页。
(9)底吾璆赛：《底吾史记》（藏文），第142页行11-12。
(10)弟吴贤者：《弟吴宗教源流》（藏文），第370页行4-5。
(11)Per K.S?rensen,The Mirror Illuminating the Royal Genealogies,pp.435-436,n.1555.
(12)Roberto Vitali,The Kingdoms of Gu ge Puhrang According to mNga’ris rgval rabs by Gu ge mkhan chen Ngag dbang grags pa,Dharamsala:Tho ling gtsug lag khang lo gcig.stong’khor bali rjes dran mdzad sgo’i go sgrig tshogs chung,1996,pp.541-547.
(13)藏文原文为：■，详见底吴（弟吴）贤者：《弟吴宗教源流》（藏文），第376页行10-11。
基本信息:
DOI：
中图分类号:K28
引用信息:
[1]李世福.吐蕃时期赞普继承问题探微[J].西藏研究,2023,No.198(01):71-82+157-158.
基金信息: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藏蒙医学历史与现状调查研究”（项目编号：15ZDB116）; 兰州大学2022年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重点研究基地建设项目——西北少数民族研究中心“西北地区中华民族共有符号的实证研究”（项目编号：2022jbkyjd009）阶段性成果